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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郑良叹了口气
“真是难为她了,原是娇滴滴的公主,如今却要去做这些,为了在秦宫好过些她也是颇为受累呢,君上身边少了个称心的人,是不是也有些不习惯了呢?”
郑良瞧嬴政不语,又轻声说道
“君上,您要不叫她回来吧,这几天天冷,山里定是寸步难行的,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受得了这样的罪呢?”
“是她自己要去,孤又未叫她去。她听闻无垠想要鹿胎补身子,便自告奋勇要去寻。”
嬴政看了眼郑良,遂问道
“已经很晚了,你怎还不去睡?”
郑良露出了几分慌乱
“妾身打搅君上了?”
嬴政摇摇头,又将视线移回了奏章上
“你要留,便留下吧,也谈不上打搅。”
他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冬日的夜,没有一丝温度。
气氛有些微妙,郑良也不知该留还是走,她瞧嬴政只顾盯着奏章看,又开口道
“妾身给您研墨吧。”
殿内除了竹简相互碰撞的声音外,再无其他,郑良与李善全陪着,谁也不敢懈怠,嬴政好似只沉溺于卷轴中的秦国之事中了,耳边再无其他声响。
郑良手中的墨条未停,她看着嬴政的侧脸,忽感慨道
“这样的光景,又好似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时候妾身才刚入秦,面对陌生的环境实在害怕。幸得让妾身遇见了君上,才不叫人在他乡寂寞。”
郑良的声音温和缓慢,叙述着曾经的美好
“那时妾身与君上都还年轻,扶苏都还未出生呢!咱们就像现在这样,您看奏章,妾身给您研墨。那时候您还嫌妾身的墨研的不够好,不是太稀了,便是太浓了,妾身记得您说了好几次,直到有一次把妾身说哭了,您才未说了……”
像是独角戏,郑良的回忆去到了遥远的过去,那时她刚入秦,只是个寻常的歌女罢了,谁也不曾想过她会成为国君的女人,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浅浅的笑着,露出了些许幸福的模样
“这么一想,妾身也有好些日子未给您研墨了。”
“确实有些时候了……”
嬴政长叹了口气
“你我都不再是从前了。”
此话一出,郑良倒有些伤感,秦宫内的景色看了些许年,年年有变,却也是年年不变,不变的是景,而变的,是人。
“君上愈发忙碌,妾身有了扶苏也成了母亲,整日教导孩儿还真是煞费苦心呢。这么想来,妾身倒希望自己像无垠那样,活的热烈肆意些。”
“无垠,活的热烈?”
嬴政被这话题吸引了。
郑良笑着说道
“咱们秦宫内的女子,多是温柔婉约的,大家都有些内敛。而无垠妹妹的性子却十分张扬活泼,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这样的容貌又加上这样活泼奔放的性格,倒叫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谁?”
嬴政扭头看她。
郑良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君上不觉得无垠妹妹很像太后吗?都一样的能歌善舞,一样热情洋溢,她们都长的艳丽出挑,真当是像极了!”
此话一出,嬴政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连一旁的李善全也跟着胆寒起来。
“你说……无垠像谁?像太后,哪个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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