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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戏里眼高于顶,戏外物与民胞
尉天齐翻看着戏本,嘴角不由露出几分苦笑。
云儿看他表情,以为他是因戏段太长,担心自己不好掌握而苦恼,于是开口解释道:“这戏虽然有些长,但并不难背的,我只是读过即便已经背个大半,你肯定没问题的。”
尉天齐摇了摇头,他才不在意戏的长短难易,他之所以苦笑是因为这戏讲的故事竟然是——‘南洲三幸,红儿掷珠’。
啊?!
让尉天齐来演唐真,这还真是只有姚安饶能想出来的恶心人的招数。
而且除去此二人身份的特殊性,这件事本身发生的时间点也太近了,而且结果极具争议。
完全没有发酵到天下对此事产生相对公论的程度,更像是一个还未完全敲定的“悬案”。
所以如果在皇都里演唱出不符合中洲主流看法的内容,万一传开,一定还是会闹出些乱子的。
这个发生在九洲最南端的故事,虽然已经天下皆知,但具体的消息却又真假难辨。
事件亲历者中道门和儒门的说法本就有些差异,而南洲本土宗门给出的经过更是与二者都不同。
天下人无法分辨其中真伪,只好挑自己支持的方向相信。
于是第三幸的萧郎在某些人嘴里便成了迂腐不堪的逆徒,在另一些嘴里又变成背负血海深仇的忠贞之士。
更不要提姚红儿了,有人说她替天行道乃是侠女,也有人说她以势压人,逼死忠良,实为恶霸。
尉天齐快速的翻看着戏文,此戏并不符合他所掌握的真正情况,更像是经过艺术加工后带有一定偏向性的篡改历史。
戏文有两个主角,唐真是眼高于顶的天才,沉寂了两年,如今被迫出来为蟾宫主持公道,你别问他凭什么,反正戏里这么唱的,然后便是他一人一云横压天地,断定蟾宫白生之辈皆是小人,只有萧不同才是真君子。
对此尉天齐没什么意见,与他所知的实情出入不算太大。
但另一个主角姚红儿的改编就有些太多了,此戏中,姚红儿几乎是完全的正面形象,戏里是她劝导唐真出山匡扶正义,也是她拦住萧不同提醒他要注意安全,白玉珠是萧不同硬给的,最终决战前,她也是两方规劝,讲明道理,最终萧不同绝望身死,她才迫不得已、一怒之下为守卫正道而扔下玉珠。
如此看,此戏中虽然台词唐真更多,但红儿反而更像是主角,与她相比,唐真的塑造就像是个自视清高的男人,若非红儿几次规劝,他都要鲁莽的犯下大错。
写此戏的人不像是专门给唐真洗白,更像是为了洗白红儿顺便洗一下加踩一脚唐真。
“戏文很好,故事略有瑕疵。”尉天齐合上戏本,真诚的点评。
云儿皱了皱眉,她显然也意识到这个戏文中的故事方向在皇都里很少见,可能颠覆很多人的认知。
之前饶儿班的《唐红传》虽然也另辟蹊径,但并不算是很出格,只是加重了二人感情的刻画与描述。
可这《南洲三幸》里的私货却几乎毫不掩饰,很多地方即便是支持紫云仙宫叙事的人也会觉得略有偏颇。
就好像。。就好像是故意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尉天齐一般,你想要学唱戏,那此戏你敢不敢唱?
尉天齐一个皇都人、一个中州人、一个修儒起家的天才,如今唱戏扮演求法真君不算,还要给求法真君和再红妆洗白,日后万一传出去,多少会有些影响。
儒门会如何看你?大夏又会如何看你?
夺名之争最怕这种给对方站台的话柄出现。
这是一个阳谋,而且说不好哪边才是算计,就连尉天齐也不确定姚安饶是希望他唱,还是不希望他唱。
“那天齐哥哥,你。。唱吗?”云儿看着他,似乎有些愧疚,毕竟是她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剧本拿给尉天齐的。
尉天齐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云儿的小脑袋,“唱啊,这么好的戏为什么不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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