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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嗯夫人一直都很聪慧（第1页）

霍敬亭来不及细想，开篇直接应了下来，又将他和周茗烟的交易和盘托出，只是没提他用周茗烟做诱饵的事情，他隐约意识到，卢宴珠应该不能接受他这种做法。

直到写到霍昀希的名字，他失序的心才渐渐安稳下来，落笔也更加稳重。

他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写完信，然后迅速将信纸塞进信封。

要将信送走前，才觉出信件的寒酸。

想换纸重写，又怕耽误了时间。

他想送些礼物，书桌上除了公文还是公文，抬头看窗外有花开得正好。

他摘了花，在信纸上添了一句，才又一起装进信封，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让暗卫把信往卢府送去。

霍敬亭叹了一口气，昨夜他多次想派人把信追回来，既怕耽误时间，又实在不知回应什么才是卢宴珠心中满意的答案。

担心越描越黑，反倒更糟了，这才就此作罢。

仿佛是听到了石墨的腹诽，霍敬亭声音低缓了下来，自言自语般道：“我惹夫人生气了，既然夫人打算帮周茗烟，就把事情办得圆满。这样或许夫人能开心一点。”

石墨眼睛微瞪，原来是和夫人有关，那就不奇怪了。

只是他有些好奇夫人回信中写了什么，能让二爷如此方寸大乱，不过觑着霍敬亭的神情，石墨也没胆子问。

霍敬亭仿佛也意识到他的失言，他垂下眼眸，手指展开字条，视线迅速略过字条内容。

他嘴角的弧度变得锋利，语气冷然：“难怪最近朝堂上攻讦我的官员少了许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石墨表情变得严肃：“二爷，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李家父子在外面做了不少好事！如果不是我让施礼去查他们，恐怕再等两天刑部出手，人证物证齐全，再配上合适的认罪画押，都能把案子做成铁案了。李家父子是我提拔的，一个纵下行凶、结党谋私的罪名，能让御史参我的奏折堆成山！”

霍敬亭自己都是玩阴谋诡计的好手，几乎是立刻，他就嗅到了背后不同寻常的意味。

想到李家与卢家的姻亲关系，霍敬亭眼神阴冷，如果他现在依然和卢家关系紧张，有他免除卢修麒的官职在前，李家父子又是他推上去的，卢家会不会认为这是他的手段？

同样，如果他没有随同卢宴珠一起去卢家，意识到卢家对卢宴珠、对他的真正态度，他会不会认为李家父子是瞧不起他的卢家展开的报复？

甚至都不用有实证，只要他和卢文峰心里升起一点念头，当朝堂上的追责压力下来时，他和卢文峰为了各自保全，都很有可能顺水推舟将对方推出去。

一举两得，这可是执棋者最喜欢的下法，反正两家本来就嫌隙颇深，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他和卢家就彻底结成死仇了，再无和缓的余地。

那时候卢家坚持的中立不站队，还能继续保持下去吗？

石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庆幸道：“还好二爷你英明睿智，及时察觉到李家父子的不对劲，让施大人提前介入，不然就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霍敬亭摇头，否认道：“不是我英明，是因为夫人。”

说到夫人两字时，霍敬亭神情愣怔一下，眼神也温柔了下来。

是因为卢宴珠想查李芷嫣，他不满李芷嫣让卢宴珠不开心，才会去查李家父子。

是因为卢宴珠不喜欢无端定人罪名，所以他才没简单粗暴直接处置了李家父子，而是先让施礼正常去查李家父子的情况。

原本只是机缘巧合，并非卢宴珠真的觉察出什么不对，而有意提醒他。

但霍敬亭就是非常欣喜于这样的巧合，这昭示着他与卢宴珠并不一直都是南辕北辙，相互刺痛，永远只能背道而驰。

石墨有些意外：“竟然是夫人吗？”他看着霍敬亭阴郁的神情因夫人变得和风细雨，他很有眼色的吹捧道，“没想到夫人久居内宅，还是如此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破敌人的阴谋诡计，夫人英明！”

霍敬亭并没解释内里缘由，也没觉得石墨过誉，而是心安理得替卢宴珠接了下来，他含笑道：“嗯，夫人一直都很聪慧。”

有卢宴珠的话题的打岔，霍敬亭暴戾的情绪平复下去，他把字条烧掉，随着墨字成灰，他才平静的说道：“李家父子的事情还没结束，吏部毕竟不是审案的地方，施礼将人关押起来，只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对方花这么长时间布局，可不会因为猎物察觉不对就撤网，如果是我，只会更快收网！”

“二爷，那我们该怎么办？”石墨着急问道。

“不能让刑部把人带走，刑部尚书与永宁侯府关系亲近，又一向敌视我。之前丽州剿匪的事，一直弹劾我的官员，背后也是永宁侯府的手笔。这种情况，一旦李家父子落在刑部大牢，之后呈堂证供上我必是主谋。”霍敬亭手指在书案上敲击了几下。

他的根基都在吏部兵部，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能在刑部使上力的人。

不过，也并非一定要是刑部的人才能破局，霍敬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有了主意，“石墨，你派人去给施礼传一个信，让他把李家父子移交到京兆府，天子脚下能查案的，也不是只有刑部衙门。”

“可是二爷，你与朱大人并没有任何交情。上次梨果的事情，卢家的人一上门，朱大人都未提前告知一声，就把梨果的逃奴身份给消了。属下并不是对梨果的处置有异议，只是担心朱大人对您也有意见，万一，他与刑部尚书想法一样，我们不是同样入套了吗？”

“朱大人对我什么看法不重要，只要他对卢家没有敌意就足够了，我不能看卢府和我同时入套。”霍敬亭心里清楚，这位京兆府尹可不止对卢家没有意见，能让卢文峰在与家人天伦之乐时提及，必定关系亲厚。

卢宴珠口中亲近的“朱叔叔”，一定能先把卢家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