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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贺松开手,白他一眼,“你是圣上派去的钦差,回宫述职还不从头至尾吐露个精光,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
魏凌仔细回想,事情都过了三个多月,他哪儿还记得自己当时怎么回复皇帝?反正他没有卖过班贺,这点他有绝对的自信。
“你可太抬举我了,上报圣上淳王擅离边疆,好得罪淳王,我倒是得有那个胆子。你才叫不讲义气,淳王出现在玉成县的缘由连我都不告诉。”
魏凌撇着嘴,不乐意起来。
“淳王不让我透露,你觉得我敢说?”
班贺故意吓唬,魏凌不自然地把嘴正回来,绝口不再提。
不是魏凌说的,那还会是谁?
这么一搅合,班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即便再不可能,在没有他选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一个正确答案——说出这件事的人是淳王自己。
而小皇帝口中所提到保举的皇叔,根本就不是宁王。他那一番避嫌的回话弄巧成拙,难怪赵怀熠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班贺捏了捏鼻梁,也不知是被晒的还是怎么,头疼!
阿毛从两人的争执中回过神来,惊奇地扑过去,两手空空入宫的师兄带了东西回来,多半是宫里的赏赐了,这回不知道又送了什么奇珍异宝。
魏凌也盯着那盒子:“我来了才知道你被叫进宫里去了,领了什么赏回来?”
班贺揭开盒盖,亮了亮:“喏,得了个玉如意。”
整体长度比巴掌稍大点,雕工称得上精湛,放在市面上或许能卖个好价钱,但在班贺这样的工匠眼中形同鸡肋。
“又是这玩意儿。”
魏凌有点失望,但不觉得意外,啧啧摇头,“每年万圣节、千秋节,尽是送这个的,有新意的礼物就那么几个。今年圣上收了四十多个如意,大大小小,各种材质应有尽有。赏了你倒是合适,打发送人完全不必心疼。”
将玉如意交给阿毛去放好,班贺解着官服官帽往屋里走:“什么时候来的,又有什么稀奇事要讲?”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告诉你?”
魏凌跟在他身后,班贺进入房内合上门,他就站在门外,已成惯犯,“圣节一过,各国使臣、外派官员及随从、护送贺礼的队伍之类,都要陆续离京,最是鱼龙混杂的时候。京营相较往年,额外调了一群人开始在京中巡查,这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我听说,昨晚吏部侍郎刘倓府上出了点事。在这当口,能不奇怪吗?”
班贺脱下官袍的动作顿了顿,状似随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魏凌:“说是吏部侍郎府上遭了贼,贼人潜入府中行窃,引起府里下人慌乱,好在发现及时,没有丢什么东西。”
班贺拉开门,换了件石青长衫,侧头系着腰侧最后一根衣带:“你怎么什么都能打听?”
“我打听到的还多着呢。”
魏凌压低了声音,“下人们私底下有传言,怕不是前去偷窃的盗贼,而是去送东西的。”
班贺抬眼看他,魏凌语气陡然一变,阴森可怖:“送一颗人头。”
班贺直直望着他没反应,魏凌眉毛得意地一扬:“被吓着了吧?”
班贺忍无可忍:“这种不着调的事情少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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