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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她走。”乌恩其淡漠道,说罢就转身离去,牧民们紧跟着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清楚怎么回事。
“我要她带话给那个萧王。”乌恩其善解人意地率先出声。
牧民们像得到了某种鼓励,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诸如“发生了什么事”、“殿下怎么没在带些人”一类的。
乌恩其只是礼节一笑道:“过些日子你们就知道了。”
过些日子,萧王领着一只百人小队突袭不成,反而被截了粮草,只得喊话议和,愿意退兵五十里以表诚意。
再过些日子,萧王被女人打退的事情就传遍大江南北了。
这出戏演的乌恩其也是无可名状,要论身法,十个萧王也不是她的对手;可要论兵法,她连萧王的边儿都摸不到呢。
真真假假的,又有谁能说得上呢。这场几时的“胜仗”帮她堵上了草原众生的嘴,算是把鹿角岘咬死在了自己嘴里。
血脉真是奇妙的东西,尽管世人多只认父族,乌恩其却没什么感觉。先王子女众多,彼此之间除了争斗再无感情可言。让她心头温热的是母亲、姨母与姐姐。
她们怎么不算最亲密的人?倒上去都是同一个女人的后裔,与所谓“祖父父亲儿”也没什么不同。
所以她与萧王本就是同气连枝,本就该如亲手足般互相帮衬。
乌恩其苦于世俗桎梏,而姐姐给她指出了一条路,一条异想天开却让她心驰神往的路。那么她有什么理由拒绝,不光是为了萧王,更是为了她自己,她决定赌上一把。
钱权军政她都要,把这些抓在手里,让世人看见她的本事和野心。
那便从鹿角岘开始吧,从钱财开始,从一个狂妄痴人的梦开始。
绿石
乌恩其知道,如今的自己想成为萧王的助力,还远远不够格。只能尽力发展自己的势力,为那不知道多远的未来做准备。
于此道上踏出的第一步便是商业的往来,萧王退兵五十里后,她的领地鹿角岘便预备着正式开设大规模的集市。
鹿角岘距离她所在的涅古斯部落王城谈不上远,中间却隔着草都稀稀拉拉的一片大荒地,正是被百姓呼做“秃头”之意的几浩格。
想到涅古斯部落的王城大集,必要穿过几浩格。因此人总想着在鹿角岘歇歇脚再动身,一鼓作气到大集便好。乌恩其正是看中了这点,毕竟离了鹿角岘,后面竟是连个玩乐的地方都没有了。
望山跑死马。茫茫草原里跋涉,人也会生出一种无力感。仿佛走上了几天,却仍然在原地似的。天远远地罩在头上,四下只有绵延无边的草,从脚下一直铺到雪山底下。
人在其中也变成了一颗草,一阵劲风卷过就会打摆子。天地越大,显得人越渺小,于是从几浩格走的人总说心变脆了,格外害怕寂寞。
乌恩其从涅古斯来到鹿角岘时,走的也是这一道。喀鲁王彼时还正处在封地给她的巨大不满中,自然不会替她打点。
小小一个女孩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魄力,自己带着分给她的奴仆随从,硬是穿过了几浩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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