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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其昉与骆光清自然也感受到了小蝎鄙夷的眼神,额头一阵阵的抽痛,暗道:这哪里是小事!
岑隐只是说一句话的事,可是这几万顶帐篷的缺口,在十天内准备好,根本不可能!
他们到哪里凭空去变出几万顶帐篷来。
毕竟这里是怀州,可不是京城或者江南!
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一副“岑隐吃米不知米贵”的样子。
岑隐看着几步外的罗其昉二人,语气又冷了一分,反问道:“还需要本座教你们怎么做吗?”
他的语速更慢了。
这句话让罗其昉与骆光清都觉得脸上一阵发热,羞窘难当,几乎不敢直视岑隐。二人在心里对自己说:留他们镇守怀州是皇上的意思,他们可不能在岑隐跟前给皇上丢脸!
但是,他们也不敢随便立军令状,要是届时弄不到四万顶帐篷,待地龙翻身的那一天,后果怕是不堪设想,这天灾不是闹着玩的,更不是拿来赌气的!
罗其昉与骆光清的眼眸明明暗暗地变化不已,他们越是急,就越是思绪混乱,一时想不出主意来。
岑隐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扬了扬眉。
那神情似乎在说,连这么简单的事,他们都办不到,他们就是蠢。
小蝎下巴微抬,更是直接把轻蔑放在了脸上。他们自己蠢也就罢了,以为别人也跟他们一样蠢吗?!
罗其昉与骆光清再次对视了一眼,额头的汗珠更密集了,实在是束手无策。
他们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件事简单啊!
该不会是岑隐故意给他们挖坑吧?骆光清忍不住开始往这个角度思忖起来。
这两人在怀州合作多年,默契十足,只是用眼神,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罗其昉握了握拳头,又理了理思绪,试图和岑隐讲道理:“岑督主,制作一顶帐篷一个人就需要至少半个多时辰,两匹油布才能做一顶帐篷。我们现在已经尽量把各城的制衣坊、绣坊的女工聚集在一起赶制帐篷,甚至还从军中调了人手帮忙,可是几万帐篷,无论人手还是布匹都跟不上……”
上次岑隐吩咐下来后,他们就着手准备了,也在怀州大量地采购过油布,但是,怀州不过一州之地,又不比京城与江南繁华,一时间实在买不到太多。而且,缝制也要时间,还需要足够的人力支持,真的来不及。
罗其昉说着他们的难处,岑隐就端起茶盅慢慢地喝着茶,等罗其昉说完了,才放下了茶盅,淡淡地又道:“人手不够?”
岑隐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再问道:“光这偌大的大越城,能找到多少妇人?还有周围的通尓城、切卜城等,又有多少妇人?”
“……”罗其昉接不上话。
岑隐继续道:“怀州的妇人不擅女红,难道连缝缝补补都不会吗?”
“帐篷的布料不够?整个怀州这么城池,连这点布都提供不出?”
“……”罗其昉与骆光清嘴巴张张合合,皆是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神色复杂极了,有羞愧,有尴尬,也有无言以对。
小蝎继续用鄙夷的目光冷冷地刺着这二人,那眼神就差直说他们是死脑筋了!
岑隐懒得再跟这两人说了,唤了一声“小蝎”,小蝎就立刻站了出来。
小蝎一向最知岑隐心意,替他往下说道:“非常时期自然要用非常手段,这可是关乎怀州几城百姓人命的大事,自然不能按照常理去处置,战时本来就有战时非常策略……”
怀州是刚刚打下的,所以,怀州的百姓不同于大盛其他州的百姓,他们对于大盛没有归属感,在他们心里他们本质上就是亡国奴,是不得不臣服,不得不在大盛的治理下苟活着。
只要朝廷出面征召那些怀州妇人做工来顶家中的赋税,或者直接给她们发米发钱,这些普通百姓敢说不,会说不吗?!
至于那些布料就更简单了,既然那些怀州的商户不配合,不肯卖太多,那就干脆以市价强制征收,有大盛军队作为倚仗,那些怀商不卖也得卖。
小蝎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说得嘴巴也干了,最后阴阳怪气地丢下了一句:
“难道二位还想和他们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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