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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壮劳力归队,该干嘛干嘛。
手推车的木辗声,牛掌柜重新跳上骡子车喊“驾”的声音,传进每一个跪地难民的心中。
没盼头了,没希望。
并且经此一事儿,附近难民们清晰地认知到,这伙抱团的人不是善茬,这伙人会对敢过去讨要的人打杀,这伙人不会给丁点儿吃喝的。
宋福生往队伍前方走时,扫了眼王婆子。
王婆子窘迫的一缩脖。
她明白大侄子眼里的意思,下山前特意的嘱咐,其实她没忘。
她就是?唉!
她错了还不行嘛,她无组织无纪律,往后保证不再犯心软病,重新做个听队长话、跟大侄子走的人。
挨着王婆子家的是宋福生的大伯家。
大伯娘特意扭头瞪了好几眼王婆子,扭过身和儿媳嘀咕着埋怨道:“真让人厌烦,竟会添乱,给吓一大跳。”
腿脚不好的大伯,斥责大伯娘:“你小点儿声,再让王家人听见,别破坏团结。”
对,没错,团结。
宋福生当时在山上冲大伙喊话半小时,半小时里不由自主就带出了几个新名词。
大伯岁数大了,脑瓜不太够用,只记住了这个新词。
三侄子说了,团结才是他们这个队伍的核心力量,发生任何事不准互相埋怨,不得内讧。
大伯娘嘎嘣嘎嘣嘴,又抿了抿闭上了嘴。
倒是宋里正,年纪大了真是见不得太多人惨死路边。这里头指定有很多人只顾逃跑啥也没带的。
老爷子留下来,特意没着急回队伍前端,特意和那些难民们讲了两句话:
“看到那山了没?身上没粮的,趁着附近还能有山有水,你们有本事就去打猎物,自己摘野菜搁身上背着,一路也能混口吃喝,不至于饿死。不过山上指定也有野兽,据说还有山贼,怎么选是你们的命。”
说完,才转身叹气离开。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善心了。都是老百姓,这世道想活着不易。
与此同时,队伍里宋家骡子车那,宋茯苓挨骂了。
马老太隔着车厢窗户,一边走一边拧眉问小孙女:
“哭,你哭谁呢?哭他们可怜,那你能不能先哭哭你奶我。
你奶我,给你烧口热水喝不易,水也不多了,你居然还有闲心为旁人抹泪。你又不渴了是不是?
他们可怜,你看看你奶我,可怜不可怜,走好几个时辰了就为让你躺上面睡觉。
你睡的嘴边都是哈喇子,睡醒就瞅别人哭,我看你就是闲的,给我滚下来!”
宋茯苓屁都没敢放,麻溜下车,换她奶坐上去。
不过在扶马老太上车的时候,宋茯苓真的有句心里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是:
“奶啊,作为有经验的过来人和您分享下,您老真不该上车,就该一直走下去。因为人一旦歇下来,腿就跟灌铅了似的,不如咬牙扛下去。”
也不敢说啊。
马老太的威力也震慑到了缩在车厢角的钱米寿,“姐姐,等等我,我也下去。”
宋茯苓领着弟弟来到钱佩英身边:“娘,我记得有一阵你上车来着?什么时候下来的。”
钱佩英拧开水囊喝了一口,才摆手道:“别提了,没眯一会儿,你奶就隔着车窗掐我,愣给我掐醒,让我给金宝他们几个倒地方。没掐你真是,真是,算稀罕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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