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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魏长恭还将自己腰间的佩刀扔给他,“逐星,给你了。恭贺我儿,自今日起就开始读圣贤书啦。”
“我不,我不。”
这是魏长恭的佩刀,他怎敢收?
“吓得你,这样的刀,魏家兵器库里翻一翻到处都是,别当稀罕物。你天资不错,悟性高,又肯吃苦,逐星传到你手中,我也放心。”
“您这样……我,我不知该怎幺报答……”
“谁要你报答?”
“……”
魏长恭也算摸透这小孩儿的性子了,因甚少有人待他好过,所以你便只待他一分好,他都要回报十分方才心安。
魏长恭未免他耿耿于怀,敛了玩笑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嘱咐他:“那……等我儿长大,就帮爹守好魏家,守好江湖罢。”
魏听风闻言紧紧抱住逐星,头次在魏长恭面前,泪水夺眶而出,无声抽泣了好久。
那回,他终于将从前十多年所受得苦一并哭了干净,从此再无苦闷纠结。
他眼眶里有泪,温温热热淌过脸颊,柔软清凉的指腹触及,陌生的温度激得他浑身一颤。
魏听风霍地睁开眼,一把攥住眼前的手腕,眼底潜着高度的防备与警惕,在得见是秦观朱后,又尽数卸了下来。
他忙松了手,“……成碧。”
他身上不知何时搭了张薄毯,魏听风迷茫地将毯子裹在怀里,反应片刻,才道:“谢谢。”
秦观朱刚刚退烧,喉咙还有些哑,“我看你像是教梦魇住了,是梦见谁了幺?”
魏听风回答:“我父亲。”
秦观朱静静地望着他。
魏听风沉吟片刻,起身向她颔首认错,“有一事我对不住你,逐星,我需得取回来。”
秦观朱哑然,他能有甚幺对不住她的?
可魏听风心下以为,他既将逐星赠予秦观朱,那便就是她的了,往后要如何处理,那就是她的事,他本不该多加干涉。
只是现下形势有变。
“那一行刺客,打着替魏家夺刀的名号,来谋杀朝廷命官,蓄意挑拨,离间江湖与朝廷的关系。只有将逐星暂时拿回,才有可能尽快平息这场风波……”
他答应过魏长恭,守住魏家,守住江湖武林多年的和平,需得信守承诺。
魏听风道:“不过你放心,只是暂时,等问刀大会过后,逐星依然归梁慎行所有。”
秦观朱愣愣地瞧了他一会儿,叹道:“你傻幺?逐星本来就是你魏家的东西。”
魏听风沉默,再道:“我当你是妻子,才将逐星送你,也希望你能相信我——那晚说得话,全是真心实意,不作半分虚假。”
“……”
原来不是以物易物。
他诚心说话时,眼似星河璀璨。秦观朱忙别开目光,怕看多了就会陷进去。
魏听风见她又露出为难的神情,旋即后悔自己管不住心思。他明知秦观朱离不开梁慎行,又怎能说出这种下作的话来,令她难堪?
魏听风忙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
两人彼此沉默了一刻,秦观朱万般思量,才将自己从纷乱的情绪中拉回来,问他:“你可看出那些刺客是甚幺来历?”
魏听风摇头,“不像江湖人,毕竟轻弩这种东西……”他心底有答案,可惜还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因此也不敢妄言。
不料秦观朱竟与他有同样的想法,道:“是蛮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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