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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找到他,”俞辛鸿叹口气,“我猜他是知道自己活不了,所以逃了。”
不必再浪费时间,谢神筠扔开那叠供词,俞辛鸿口中没有实话。
“钱债易消,血债要如何遮掩?”谢神筠起身,她在最后望向俞辛鸿,道,“冤有头债有主,是债就得还。”
……
谢神筠出了牢门,穿堂风过,风声呼啸,闪了堂中灯火。
谢神筠问:“俞辛鸿的供词递到宫里去了吗?”
江沉道:“未曾。”
“缓几日吧,”谢神筠道,“冬节将至,陛下这些时日都在敬天祈福,这时呈上去难免损了喜气,俞侍郎的案子就等年后再议。”
江沉应了是。
谢神筠目光转向另一人,语气温和,道:“温大人,庆州一别,别来无恙。”
温岭面色在狱中昏暗灯火下显得苍白,短短半月他便瘦了许多,官袍罩在身上已有些空荡。
“郡主。”他竭力镇定,但尾音不可避免地泄露了几分轻飘。
谢神筠道:“今夜赶得急,劳累温刺史在这军狱久候。”她看见温岭苍白的面色,道,“这里寒气重,咱们出去再说。”
出去时要过阴暗幽长的台阶,墙角青苔泛绿,被阴风吹得带血腥气。两侧的墙上有许多划痕,人被拖进来时会垂死挣扎,血迹长年累月的糊进缝隙里,成为脏污的垢。
北军狱下过许多人,但入夜之后半点人声不闻,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谢神筠走得缓慢,如闲庭信步,她随口道:“章寻的下落,你查到了吗?”
温岭声音艰涩:“下官无能,至今还未查到章寻下落。”
谢神筠没回头,声音极轻:“陆庭梧那里没找到人,你没查到下落,人也不在我手里,那看来是只能落在定远侯那里了。”
温岭背后沁出冷汗。
——
夜深雪重,天穹将倾,一街之外突有响箭凌空,稍顷金甲羽卫奔驰出门,马踏声如惊雷。
谢神筠才出北衙,吩咐禁军护送温岭回府,闻声在门前停步:“金甲夜驰,城中出了什么事?”
左右禁军道:“金吾卫夜巡神都,许是有人闹事,引来禁军探查。”
谢神筠道:“不对,响箭出自春明池方向,两岸多歌舞坊,向来是显贵的寻欢作乐之地,能惊动金吾卫的不是小事。”
她先让人送温岭回去,又吩咐禁军去探查。
片刻后禁军回禀:“是定远侯率近卫围了朝云坊,今夜敬国公世子在朝云坊与旁人起了争执,崔家二公子也在,此事传到定远侯耳中,才有今夜之乱。”
谢神筠一怔。
崔家二公子崔之涣,正是天子赐婚、沈芳弥的未来夫婿。
宣蓝蓝自个儿横行长安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挑拨沈崔两家的赐婚,他是还嫌不够乱。
“沈崔两家的婚事是天子赐婚,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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