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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萌萌满身是汗,鬼压床的感受久久不能释怀。
帮助她脱离鬼压床的,是被更加恐怖的恶梦惊醒了。
她醒来时,本已是烈阳高照的午后2点,但躺在床上的她却感觉到浑身冰冷,窗外灼灼的阳光与室内的凉凉温度形成两个极端,她犹如睡在冰窟。
昨夜太过兴奋,她的心神与注意力全都投注在了领她舞蹈的棕色瞳孔男生身上,因而忽略了周遭……当她沉睡时,大脑不经意的一遍遍重复,仿如倒映机一样,将她经历过的一切一幕幕的重放,细节慢慢扩大,而她细细品味……
高级的场所,旋转的舞池,优雅的音乐,众人羡慕的目光,炫目美丽的灯光,如繁星闪烁。一只有力的大手揽着她的纤腰,她脚不沾地,只放任着自己的身体跟随着那个迷人的棕色瞳孔,旋转、跳跃、舞动。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从眼缝中得意的尽窥众人表情,有惊诧的,有艳羡的,有恨不能取而代之却无可奈何的,还有……还有一张五官僵硬表情麻木如无生命的脸,夹在众人中间,在不起眼的角落,直勾勾的盯着她!
隨利麒!
忽然,隨利麒从酒会的角落飘向自己,画风一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见隨利麒重重地、死死地压在自己身上。
尚在睡梦中,谢萌萌便被吓得身体一抽,手脚皆跳了起来。可是睡意如沉沉的梦魇,不肯放过她,因而她手脚虽动,人却依然沉睡,未能醒来,再次回过神来。
舞会回忆的放映机仍在继续。
谢萌萌一遍又一遍地跳着舞,她便一遍又一遍地寻着那个角落。确定,再确定,那是隨利麒,真是隨利麒的脸,此时的他正穿着一套笔直的黑色礼服,犹如诅咒人偶站着的姿势一般。僵僵的,一动不动的,仿如木头雕刻而成的人偶,被摆放在人群的中间。
隨利麒怎么会来了?没有她的命令,没有她的交代,隨利麒不应该有擅自行动的能力。难道他是跟着自己来的?不对,能出入这里是被邀请来的,是一个连记者也无缝可钻的严密之地。不对!隨利麒并没有收到邀请,他怎么能进来?
疑问在谢萌萌的心中升起。然而她还没有得到解答,放映机便继续倒退,回到她去酒会的途中,坐在阿庆车上的时候。
她与阿庆一同坐在后座,车子是阿庆家雇佣的司机在开。
她与阿庆谈笑风声,聊得兴起时,阿庆的手揽在她的腰上,头一低,一张臭嘴便要紧贴上来。
“不要,人家刚刚涂了口红的。”谢萌萌拒绝他,抬手挡了挡。保护她的妆容最为重要。
阿庆不喜吃口红,放弃了攻击红唇,改为偷吸香气,一埋头,将脸贴在了她的颈根,大嘴狠狠的叭了一记,还伸出舌头亲吻她一下。
“讨厌!”谢萌萌假意地笑着,伸手推了推,推不开,便只能无奈地任由他偷香窃玉。
就在她被阿庆弄得搔痒难耐,发出一串串肆意惑人的笑声时,不经意间一瞥眼,竟是看到车前副驾驶座上赫然多出了一个人!
她是被阿庆横推倒在后座上的,越过车前座的椅垫,她只能依稀看到那人的后脑轮廓。
隨利麒!
仅是一眼,谢萌萌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会在车上!车子没停,他什么时候上了阿庆的车!阿庆的司机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仍然旁若无人一般的开车行驶?
恐惧开始在心底诞生,漫延至喉咙,谢萌萌拉开了嗓子就要尖叫,画面陡然一转,倒映机继续播放,回到了谢萌萌未出门前,正在房内穿衣打扮。
她看到自己拉开衣橱,挑出礼裙,满意的比了比,便关上衣橱换衣。
衣橱上是带着镜子的,在衣橱被关上的一刻,谢萌萌看到镜面一闪,上面竟映照出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穿着笔挺的黑衣,僵直的姿势,没有表情的脸孔,靠着墙,站在角落,眼睛勾勾的望着她!
又是隨利麒!
尖叫仿佛冲开了闸门的洪水,连绵不断,声声高仰,谢萌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然而她不叫还好,这一叫,竟似惊动了什么,房间的窗户猛然大开,不知从何而起的冷风呼呼直入,阴冷的低温如利刃,一刀刀一笔笔地刻在她的脸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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