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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苍穹,仿若一口千钧重的大锅,沉甸甸地倒扣世间,将大地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凛冽寒风恰似脱缰野马,于山谷间嘶吼着、奔腾着,裹挟着冰碴,狠狠抽打在裸露的岩石上,那“呜呜”的声响,似是大山痛苦的哀号。
起初,雪粒仿若簌簌而落的盐粒,轻轻打在枯枝败叶间,沙沙作响,为这静谧山林添了几缕细碎的呢喃。
转瞬,雪片纷纷扬扬,恰似万千洁白蝴蝶在空中翩跹起舞,又宛如天庭仙女洒下的细碎梨花,层层叠叠,飘飘悠悠,绵绵无尽。
不多时,山峦、树木、溪涧,皆被这无边雪幕温柔笼罩。
远处山峰,仿若一个个裹着厚棉被的巨人,仅露出些许朦胧轮廓,于雪雾中若隐若现。
原本挺拔的松树,此刻树枝被积雪压得弯弯下垂,宛如一把把白色的伞盖,在风雪侵袭下,似已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蜿蜒山径早已了无踪迹,仿若从未有人来过这方天地。
偶有小动物慌乱奔逃留下的足迹,也迅速被新雪掩埋,消失于茫茫白色之中。
整个世界仿若唯余这铺天盖地的洁白,静谧且冷峻,时间仿若都被这场大雪冻住,万籁俱寂,唯有风声与雪落声交织缠绵,悠悠诉说着大山深处的孤寂与苍茫。
在山坳之中,一座茅草屋静静伫立。
它的土墙,被岁月无情侵蚀,满是斑驳陆离,仿若一位风烛残年老人脸上写满沧桑故事的皱纹。
屋顶茅草,久经风吹雨淋,枯黄杂乱,此刻被厚重积雪压得摇摇欲坠,多处已然塌陷,露出黑漆漆的内里,仿若受伤后袒露的伤口。
屋子的门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咯吱咯吱”地响着,似在无力抗争严寒的步步紧逼。
透过那扇破旧窗户,隐约可见屋内昏黄的火光,于雪光映照下,微弱却暖人心扉。
烟囱里,袅袅青烟悠悠升起,刚一飘散在冰冷空气中,便被寒风吹散,化作丝丝缕缕缥缈痕迹,仿若稍纵即逝的希望。
屋前小院已被大雪填平,只剩一根歪斜木桩,孤独地挺立在雪地里。
往昔拴于其上的家畜,此刻也不知隐匿何处避寒。
不远处柴垛,大半已被雪掩埋,仅顶端几捆柴火还倔强地露出头来,仿若忠诚的守护者,默默守望着这座飘摇茅屋。
雪愈发大了,茅草屋在狂暴风雪中愈发显得渺小脆弱,仿若下一秒便会被无情吞噬。
然而,屋内透出的那星半点温暖与光亮,却如暗夜火种,顽强昭示着生的希望。
在这大雪封山、万物死寂的天地间,它成了唯一的慰藉,与苍茫雪山相映成趣,勾勒出一幅冷峻又温情的绝美画卷。
略显昏暗的屋内,火光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定,宛如鬼魅起舞。
四周摆满了陈旧的书架,其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各类医书典籍,有的书页已经泛黄卷起,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炮制草药的器具,虽蒙着一层薄灰,却仍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萦绕不散。
老者身着一袭灰袍,那袍子仿佛也染上了岁月的痕迹,颜色有些发旧,却干净整洁。
他面容清瘦,皱纹如刀刻般纵横交错,每一道都藏着往昔的江湖故事。
一双眼睛深邃有神,宛如幽潭,虽历经沧桑,却透着洞悉世事的睿智。
白发稀疏,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在肩头,更添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此刻,老者演示完最后一式精妙银针技法,缓缓收功,长舒一口气,那呼出的气息仿若带着他毕生功力的余韵,在空中轻轻飘散。
他望向陆小浩的目光里,满是期许与谆谆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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