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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嬷嬷不疑有他,便点了点头,只说:“爷哪里若有消息,立时来告诉我。
”
芳箬应下后,便退到了耳房去。
一进耳房,四下无人时她便拿出了袖袋里的青玉环佩。
她眸中掠过的不忍与愧疚,终于在反复地摩挲着青玉环佩的过程中消失殆尽了。
*
是夜,金阳公主又派金嬷嬷来问了问宁兰的情况。
得知宁兰一切无恙后,金嬷嬷又反复叮嘱着朱嬷嬷好好好照顾她,这才离开了西霞阁。
这三个时辰里,除了朱嬷嬷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宁兰,其余人连内寝都无法踏足。
经由在清月阁的一场劫难,宁兰的心情已是跌到了谷底。
周氏的穷凶极恶,严如月的无耻阴毒,比起从前似乎更猖狂了一些。
偏偏她羽翼未丰,只能倚靠着魏铮的宠爱才能与这两人抗衡。
刑部事务如此繁忙,魏铮又实在抽不出空来回魏国公府,宁兰便只能一人面对着这些狂风巨浪。
她恨,胸膛里满盈着的恨意仿佛要冲破躯体,将她的神魂烧得干干净净一般。
也是因为宁兰难以克制着心底的恨意,到了后半夜她竟是发起了高热。
朱嬷嬷被吓了一大跳,立时去寻金嬷嬷。
此时宫门已关,哪怕是金阳公主也无法为了府上的一个妾室而去惊动太医院的太医。
所以便只能由府医来为宁兰诊治。
府医的医术没有章太医精湛,当下也只敢以中庸之法替宁兰散热。
不想这中庸之法反而害了宁兰,那一剂散热的浓药喝下去,她便缓缓察觉出了一阵痛意。
小半个时辰后,她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正在渗出血来。
宁兰吓得沁出了泪来,立时与朱嬷嬷说:“嬷嬷,我好疼。
”
朱嬷嬷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立时掀开了盖在宁兰身上的锦被,觑见了那触目惊心的血迹,险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西霞阁内立时乱成了一锅粥,府医见状也吓得通体生寒,立时要施金针为宁兰保胎。
可那股难以言喻的痛意已侵入了宁兰的五脏六腑,折磨得她不停地呼痛。
未几,那满头是汗的府医便朝着朱嬷嬷摇了摇头,道:“这……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这时,得了信的金阳公主刚匆匆地赶来了西霞阁,恰好听见了府医这句话。
一日之间接连失去了两个孙儿,哪怕是金阳公主这般稳重的人也是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身子立时如破败的柳絮般倒了下去。
金阳公主一晕倒,西霞阁内外便愈发没有个能主事的人了。
朱嬷嬷与金嬷嬷一合计,打算以金阳公主的名义去刑部送信,好歹也要让世子爷知晓此事才是。
约莫一个时辰后,风尘仆仆的魏铮撂下了刑部所有的事务,冷然着赶赴西霞阁。
小厮们来给他送信的时候也提到了严如月失子、宁兰被罚跪之事。
可魏铮却没有半点要瞧一眼严如月的意思。
同样是流产失子,他的心却被宁兰填满,只义无反顾地走向了西霞阁。
掀开通往内寝的珠帘,魏铮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味。
而后,他便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下瞧见了躺在床榻上面无血色的宁兰。
她是这般的柔静与安宁,闭着杏眸的虚弱模样仿佛是一朵枯萎的娇花。
这一刻,魏铮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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