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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故事都到达终点,直到分离的人再次遇见?”
苏长安将这段话低声重复了一遍。↖,
他觉得这是一段很奇怪的对话。
他告诉莫听雨,他想他。
他却叫他活下去。
他问莫听雨,为什么。当然,活下去自然是一件很重要,同时也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正因为它如此重要,如此理所当然,所以在莫听雨强调这件事情的时候,苏长安才会觉得如此怪异。
而在他看来,这次的谈话应当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因为活着的人与已经去到星海的英魂沟通。这样的事情,苏长安从未听闻过。
那想来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极少发生,又或者有可能在此之前从未发生。
而如果一件事情,从未发生,又或者很少发生,那也就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这样的事情是极难发生的。
既然是如此难得的机会,那么这场谈话就理应是一场极为严肃亦极为重要的谈话。
至少在苏长安心里他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当他说出他想他的时候,他觉得莫听雨不管怎样都会多少安慰他一下。
这对苏长安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没有人是生来的英雄。
至少苏长安不是。
不管他现在的修为多么高深、身份如何显赫。但将这些外衣剥开后,藏在其下的,说到底只是来自北地乡下小镇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十七岁少年。
当他独自面对这个与他相左的世界时,他免不了害怕,免不了迷茫。
他在自己与世界之间摇摆不定。
这是一件几乎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抉择。
当那个你曾经以为美丽无比的世界在你的面前展露出他华丽外衣血淋淋的实事时,你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是妥协,还是坚持。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特别难的选择。
因为选择坚持的人,大多数都死了。而死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妥协,成了绝大多数人的选择。
苏长安也不例外。
而同样与大多数人一样的是,在选择这样的妥协之时,他会在心里告诉自己,妥协只是为了生存,而心里却要保留某些底线。
这样的话与其说是坚持,倒不如说是自我安慰。
妥协中的坚持,往往比坚持更难。
但人这种东西,向来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灵。总需要自我安慰,方才能好好的活去。而自以为是的底线也会渐渐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一点一点的化作流沙散去。
当他再次回首时,方才发现,他早已不是他。在不知不觉中他成为了曾经的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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