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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却比那十年的罪户童年还要难熬,青墨的眼皮微颤,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昨天还一清二白、灵动奕奕的眸子,已然浑浊暗淡了……
以掸心境的修为,硬抗四步琅琊的重击,青墨此刻虽然还活着,但生机已断!梁辛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紧紧的抱着她,生怕黎明时草原上的风,会吹熄了怀里这盏随时都会消失的生命之火。
有生之年,梁辛从未像如此的心疼过!
这时憨子也终于冲破了妖法,一颗乌青的种子,被他的真元从手心中逼了出来,摔落在地,全身的青草也随之化为青烟。
琅琊对付憨子的时候,动用的不是法术,而是法宝,这棵种子叫做‘原上草’,专做偷袭之用,是两人交手时被种下的。
青墨扬起脸,用下颌顶了顶梁辛的胸口,想笑却无力让嘴角抿出一丝笑纹。
梁辛赶忙放松了些,低下头还没说话,眼泪就摔碎在青墨的脸上,这时胸口的衣襟一松,扑通,掉出了一件事物:油腻腻的烤兔腿。
青墨的眼睛笑了,手指微微勾动,想要伸出去捡……在旁边早已涕泪横流的小猴子赶忙捧起兔腿塞进她的手里,可青墨却抓不住,抓不住!
青墨好像叹了口气,放弃了徒劳的努力,而是把螓更深的扎进了梁辛的怀里,口气呢喃,清淡:“梁辛,我……想他。”说话间,眼角滑出一连串的泪水。
梁辛努力让她躺的舒服些,青墨却恍然未觉,依旧梦呓般的说着:“我出身名门,所有人都对我恭恭敬敬,只有他满不在乎,一见到我就胡说八道的开玩笑……还趁着哥哥不在的时候,捏我的脸,笑话我长得……圆?”
说着,青墨眸子转动,望向梁辛问:“我长得圆么?”
梁辛笑了,青墨也笑了,真正的笑容:“再后来我被乾山道的修士看中,整个京师都为之轰动,这下旁人不光是恭敬,甚至还有些敬畏了,他却还是老样子,甚至还跟我小声嘀咕,让我别修仙去,说一修仙就没人味了,我没理他。”
“从小我就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和别人不一样,还两面三刀的,哥哥在时他满脸老实,哥哥不在他就张牙舞爪。”
“大了一些之后我便不理他了,我对谁都笑,唯独对他没有好颜色,又烦他,又想看他。”
“看他手腕碎了,我心疼的,可他还是满脸坏笑的。”
“现在快死了,却想他呢,还有哥哥,爹爹,娘亲……”
青墨绻起了身体,好像个婴儿,恨不得把自己全部挤进梁辛的怀里,她冷。
梁辛没有道心,放眼天下,真正对他好的人,不过这么三五人,青墨无疑是除了丑娘之外,和他最亲近的人。平时不知道,可一个死字写在了眼前,写在了青墨身上,梁辛心疼到无以复加!
梁辛不是豪杰,不是丈夫,根本憋不住自己的眼泪,却不敢放声大哭,抱着青墨跳起来,咬着牙笑道:“我带你去找老大!妈的,我也想他了!”随即招呼着憨子背着郑小道,略略分辨了一下方向,向着苦雁关撒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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