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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兰川:“……”
“对对!”旁边立刻有人响应,“很灵的,上回水逆期,我电脑都没坏!”
“马上土星又该进入逆行周期了!”
“哎我天,它们就不能好好转吗?我说我这两天脖子怎么又落枕了!”
“喻总,能再跟你朋友说说,跟我带一张新年转运符吗?”
喻总瞠目结舌,心想:“你们他妈是不是都疯了?”
就这样,背负着沉重的代购任务,喻总下班后来到了星之梦。
元旦假期前最后一天,学校放假,公司早下班,星之梦小店里客人多得快忙不过来了,甘卿也没工夫搭理他,喻兰川就游手好闲地参观她的封建迷信道具。
六芒星的年历手账本卖得很火,分星座,一共十二款,每周印了新编的运势预测,花花绿绿的,喻兰川翻了两页,嗤笑一声,心想:“无稽之谈。”
旁边还有好多求财运、求桃花的小道具,喻兰川碰都不屑碰:“粗制滥造。”
角落里摊着一打各种行星逆行、转运卡片,喻兰川一想起自己要买一打这玩意回去,就呕得脸发青,有点不想上班了。
这时,门口风铃响了一声,又有新客人进店,喻兰川回头一看,居然是于严和他一个同事,幸灾乐祸地想:“人民警察来打击迷信活动了。”
只见人民警察于严同志仗着个高,伸长了脖子,头颅越过一众青少年,问甘卿:“梦梦老师,上次那个粉水晶的手链还有吗?我给你介绍一个客户,他要送女朋友!”
喻兰川:“……”
当代青年已经垮掉了!垮进海底两万里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大波客人,甘卿这才腾出时间,用数钱的手势数出了十五张转运符,递给喻兰川:“一张二十哦亲,谢谢惠顾,新年大吉大利。”
喻兰川怒道:“怎么又涨五块!”
“因为火啊亲,”甘卿理所当然地回答,随后她脸色一变,“不是……小喻爷,你先把手机放下,有话好好说,我给你算批发价好吧?十九块五……十九,零头也给你抹了!”
于严在旁边拾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喻兰川给了他一脚,一边刷卡,一边数落他:“就你们这些人,跟半夜去排头柱香的那帮有什么区别?”
甘卿和于严异口同声道:“洋气啊。”
喻兰川:“……”
“阿兰,不要那么严格。”于严对喻总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斗士说,“青年人求转运、钻研玄学,中年人拜佛、转珠串,老年人入养生神教、加保健品团购群——大家都有自己的精神港湾,挺好的——豪,你来都来了,不如请我们去隔壁喝点什么,共祝世界和平。”
喻兰川自从搬到了一百一十号院,虽然一天到晚被奇葩邻居们闹得要发疯,但手头宽裕了很多。不用交房租了、不用开车了,省的钱大约也就是于警官两倍的工资。这让喻兰川好好地喘了口气,连加班都不那么面目可憎了——虽然干的都是同样的活,但被“生活所迫逼着赚钱糊口”,还是“努力奋斗拼搏事业”,两者的心理感受是不太一样的。
“和平什么?”喻兰川嫌弃地把钱包扔给他,“高楼入室盗窃那事你们查清楚了吗?”
于严在门口对隔壁孟老板喊了一嗓子,口头点单,可见泥塘后巷是本地片警重点工作对象,于严刚调来不到一年,已经混熟了。
于警官喊完,回头说:“没,你们院那个蜘蛛侠的嫌疑还是最大,毕竟能徒手爬楼的人不多。”
甘卿拖着尾音说:“不会的哦……”
喻兰川打断她:“说人话。”
“哦,”甘卿试着找了找人话的调,回归了正常语气,“那蜘蛛侠兄弟,让他跟人说句话,跟要了他老命似的,对于这种朋友,‘别人家’差不多是龙潭虎穴了,你请他去他都不敢,别说自己闯了。”
于严想了想:“也有道理,唉,不管了,反正没丢东西。”
喻兰川奇怪地问:“你上次不是说有人丢了钱么?”
“没丢钱,丢了个卡包。”于严说,“后来事主过来说卡包找着了,小偷没拿,是他家猫给扒拉到沙发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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